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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g○i○n○a芭  (我親愛的.....同學)喂)
BLOG:自我流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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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幾時走?」同「寢室」,坐落在最角落照不到微弱陽光的地方,男子低聲道。
我用手比了個「七」的手勢做予回答。
「走」是我們共同的語言,「走」意味著不再回到這「寢室」來,也就是槍決;
另外還有代表自由的「出去」,不必解釋,這就是白話的出獄意思。
拿著盥洗用具,該是洗澡的時間。
我拿著紅色的洗臉盆,裡頭放著在這裡的必需品:牙刷、牙膏、洗髮乳、沐浴乳、毛巾。
這五樣用品是打從兩年前剛進到監獄時,管理員發放的,上頭都清楚的貼著自己的「編號」。
是的,在這裡我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辨識。
我是「6874」,一個在17歲就開槍殺掉和自己同班的三名高中同學以及兩名教官的肄業高中生,6874。


0.1

  浴室的空間很大,有二十幾坪的大小,但因為必須容納七、八十位獄友,一想起來就小得可憐。
這兩年來我這裡頭學會了一套生存法則,免得自己太過弱小反過來被其他獄友雞姦或是打得遍體凌傷,但偶爾開開眼界來上一砲是無傷大雅(畢竟男人也是有需要男人的時候)。
男子監獄裡沒有女人,硬要說有的話只有每週定期來獄裡掃除的歐巴桑和監獄輔導。
曾經有人想找掃除歐巴桑下手(畢竟在監牢裡可沒人能忍住自己的精蟲作祟,手槍打多了也會膩),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一途。
原因是她擁有無比的身手以及力大無窮,有時和獄友們一提起那位掃除歐巴桑,大伙總是面面相覷嚇得不敢再提,看來是有人領教過她的功夫(笑)。
另一位則是全監牢共同的偶像--監獄輔導--小惠,「天使」是我們給她的稱號,她同時也是大家的性幻想對象和右手的最佳伴侶。
我們從沒想過要對她下手,除了她身旁定時有三到四位警員保鑣之外,她更是我們的心靈導師及心靈寄託。
誰先出手便是與全監獄的獄友作對(這也只是大家一廂情願的想法)。
  和四、五個大男人一齊坦呈相見的洗澡是例行公事,有時候身旁可能有天真的菜鳥被饑渴的老鳥活吞,或是獄裡公認的「情侶檔」在一旁作愛,其實真的,習慣就好。
在獄裡,「出櫃」是大伙最常做的一件事。一開始死命抵抗,到頭來卻自動迎合的人多到不計其數。
我沒加入他們的行列,因為知道就算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享受,「走」的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接近,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輔導時間到了。」獄監拿出鑰匙開啟「寢室」的門,提醒我接受小惠的輔導時間到了。
我不發一語的起身,儘自走向熟悉的小房間。


0.2

  她起身走近CD撥放器,放著我最喜歡的鋼琴音樂。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早安,6874。」天使小惠給我了溫暖的微笑,一如往常。
點個頭,我坐在她正前方的鐵椅上,發繡的鐵椅發出「嘰-」的聲響。
小惠後頭站著四名員警保護她的安危。「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或者在課堂裡學了些什麼?」輕鬆的口吻是小惠的一貫作風。
「課堂」,每個青少年獄友都必須接受的,也就是補足你以往學程的教學進度,諷刺的只是教學地點不同罷了。
「沒有...」徐徐的吐出。「5981常說有關你的事,你們是好朋友嗎?」我搖搖頭,5981那小子只不過是個覬覦我身體的混帳罷了。
小惠的耐心比起以往的輔導員都來要來的多,她從不會追問我們不想回答的問題,通常只是閒話家常或是關心的話語。
她露出滿意的表情,低頭寫著記錄表發出「嗯~」的聲音。「性行為別太頻繁,對身體不好。」點頭。
靜靜的聽著音樂,這就是我特有的輔導時間,只是這種閑靜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0.3

  那天早上八點,渾渾噩噩的搭著遊覽車和班上的同學一齊參加政府舉辦的槍靶射擊訓練。
但我常在事後想著,教官實在是愚蠢至極,當初應該讓我簽署切結書不准參與射擊訓練的,但又有誰知道呢?(笑)
穿著長袖長褲運動服,我實在是受不了面對像這樣的炎熱天氣,尤其在那三月天。
國中三年在私立基督學院度過每天唱著聖歌、唸著「阿門」的日子,雖然不情願,但那些日子也過了。
到了青春洋溢的高中生活,我理應有自我的選擇權(自認為)。
但那該死的父母卻堅持要我就讀那充滿惡臭的私立男校:那群垃圾!我心裡每天都這樣想著。
自小便順從了他們願望當個「乖小孩」的我已經厭倦了繼續帶著虛偽面具度日的生活,所以我決定大幹一場好「報答」那對自以為是的父母。
  其實是沒有那個意思,該說原先並不怎麼強烈,但就在要去打靶的前一天,那句話促使了一切的產生(怪不了我)。
「我說怎麼做你就照做,那麼多話作什麼?」那老頭對我咆嘯著,只因為他再度強行規劃我的人生。
基督學院、私立男校,再來便是他理想中的完美形象-哈佛學院。我猜想他大概把我當作超人,而不是兒子。
當我向他表明了自己想在台灣繼續就讀大學時,他朝我後腦重重一擊,像是警告、命令的口吻對我咆嘯「我說怎麼做你就照做,那麼多話作什麼?」
我想,良好市民會在不得已情況下犯下重罪就是在形容這種時刻。那女人則在一旁冷靜的數錢冷笑著。
  其實他們很愛面子的,每天穿得西裝筆挺,打扮得濃妝豔抹。應酬、宴會無一不參加,把自己當成上流社會人士,實際上我們只不過是可笑的暴發戶罷了。
熟知這點的我想也只有我自己,他們完全被「貪婪」二字給洗腦度日,真是丟臉又可笑至極的家庭。


0.4

  教官們試圖要管好現場秩序,畢竟學生有上千名之多(這梯次不只有我們學校的學生而已)。
偌大的太陽光照射在大伙身上,讓人直嚷著「好熱」。好在過沒多久天稍微轉涼了一些,也差不多到了打靶的就位時間。
我搔著凌亂的頭髮慢慢的按隊伍前進,心裡根本沒想著什麼。
帶頭的教官和導師們各個戰戰兢兢,反觀他校的其他女生各個卻像花痴般的胡亂拍照,自拍照什麼的都來了。
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的學生,我持續跟著班上的同學。打著哈欠。
  深怕自己當不到兵似的,大家騷動的像是小學生,不過就是個實彈射擊?
梯次的靶位是十名一梯,第一梯到第三十梯在第二靶場射擊。我是第二十九梯,讓人討厭的梯位數。
同梯次的三個跟班是從國中就認識的同班同學,只不過時常遇到事情就變成俗仔,這點讓人還蠻不爽的。
他們視我為老大,即使我不是中輟生也不是不良少年,但光是缺席次數第一以及上等成績讓各科老師當也當不了這點就足夠讓他們敬佩就是了。(還真容易滿足)
我不怎麼喜歡和他們混在一起,該說他們或許只想找個靠山,但我什麼也沒做過。(想想也挺可笑的)
  離題了。坐在靶場聽從指揮官的射擊說明,擋不住疲憊的我儘自在後頭偷偷補起眠來。
砰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耳邊響起,傻愣的抬起頭來,原來是射擊開始的砲擊聲響(無奈)。
打著哈欠慢慢的跟上梯次,心想到底該怎麼甩開煩人父母,又該有什麼「大事件」能影響他們讓他們發覺自己的無能?
(現在腦子裡胡思亂想,完全跟打靶沾不上邊)「......打..打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抬起頭來。
一旁的損友露出賊笑:「不然你以為你現在在幹麻?」三個人像蠢蛋一樣的嘲笑我,但我管不著..心裡只想著......「打靶」=「舉槍」=「殺人」=「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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